诗文库 正文
夜酌宣城第再和白滩韵 明 · 孙承恩
七言律诗 押先韵
灯前帽影坐来偏,妙舞清歌喜接连。
星动九天低拂户,月临万井淡浮烟。
持杯泛白吾嗟倦,对局探阄子合先。
好客若非缘地主,款怀宁得尽交贤。
详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意 南宋 · 陈淳
出处:全宋文卷六七二七、《北溪大全集》卷六、见《宋元学案》卷六八
公而以人体之故为仁。李丈前所问,盖以人字统就生人之类而言,所以转见不通。某窃谓此段之意,人字只是指吾此人身而言,与《中庸》「仁者人也」之人,自不同。不必重看,紧要却在体字上。盖仁者心之德,主性情,宰万事,本是吾身至亲至切底物。公只是仁之理,专言公则只虚空说著理,而不见其切于己。故必以身体之,然后我与理合而谓之仁,亦犹孟子合而言之道也。然公果如之何而体,如之何而谓之仁也?亦不过克尽己私,至于此心廓然莹净光洁,彻表彻里纯是天理之公。生生无间断,则天地生物之意常存。故其寂而未发也,惺惺不昧,如一元之德,昭融于地中之复,无一事一物不涵在吾生理之中;其随感而动也,恻然有隐,如春阳发达于地上之豫,无一事非此理之贯,而无一物非此生意之所被矣。此体公之所以为仁,而所以能恕,所以能爱,虽或为义、为礼、为智、为信,无所往而不通也。
乞酌定宗子博士叙位事奏(大观二年七月七日) 北宋 · 叶莘
出处:全宋文卷二九四二、《宋会要辑稿》职官九之四(第三册第二五九三页)
伏睹见行条令,大理评事叙位杂压,在国子博士之下,遇大礼并许封赠。今朝廷置立国子博士与宗子博士,叙位杂压,即未有明文。如宗子合在国子之上,伏望详酌,特许比类,遇大礼封赠。
寄洪与权 北宋 · 王令
与权江南来,适自满门会。
初无合我志,财以客面待。
时时相钩探,稍稍互酬对。
根源豁披张,扃鐍失分解。
君然颔还嗟,我恐敬若戴。
相逢时既多,相待两交快。
予初请子交,子曰何可外。
中又谢不德,卒曰吾而爱。
既而第以年,子合我兄拜。
扬虽士云多,往往事冠带。
中间满夫子,崛出百万最。
更以子从之,而吾米则稗。
朋从偶许攀,会合日与在。
春晨巧誇招,月夕因论话。
书狂逸飞蛇,棋毒甚含虿。
相谋务奇胜,聚口笑拙败。
贪驩不知岁(以上二字明本作久岁),冬律忽移再。
余饥奔先西,饿色面留菜。
子待去亦恨,书以问我奈。
别来君何如,思子我心痗。
朋分无旧欢,世险有新态。
高言足瑕疵,俗学牵细碎。
贫知身贵(明本作责)重,病觉学力怠。
壮心已无多,况去日有退。
豫期后相见,顽陋徒老大。
好勤寄余书,思子百忧萃。
策问十八首 其一 夷狄 北宋 · 王令
出处:全宋文卷一七四六
问:夷狄之与中国抗,甚矣!大者并帝而争强,于其小弱,犹以王自居,令之而不肯听,拒之而不可制。国家四有天下,东尽海浦,南临交、广,西引羌、巴,北极并、代,中贯万里,不为无地。生口蕃衍,载在簿籍者不可胜数,不为无人。锻金挽革,贡甲万里,兽皮鸟羽,胶漆丝枲,随其所出,交易于天下,以相为用,砥砺剡刻,日无休工,其器错出于州郡,交输于天府,所在充塞,不为无器。拔距投石,猿臂骈肩,蹶强挽长,射中飞鸟,走及奔马,一日令下,则以身自试者,无虑千万,不为无士。金角旗鼓,进退坐作,未尝一日废习,不为无教。因百年之安,承既富之后,以天下之力,不为无备。每一议,据前世以占成败者盈庭;自天子谦谦,大臣好问,延及幽侧,其披草莱、奋岩穴自出者,不可胜纪,不为无谋。以主对客,以逸待劳,以我之直,加彼之不直,不为无名。然而师出无功,遇敌辄挫,顿重兵于久屯,屈至谋于成算,外不得休,内不得息,财困于重弊,谷縻于久费,中国力为之劳,财为之贫,而夷狄盖自若也。以予考之,自秦、汉而下皆然,其术不足道也。自三代之时,其详虽不得闻,然其大略可举也。予窃疑之。方其盛时,天子合诸侯以禦寇攘,其势固易为力与?今无甚异也。于其衰末,中国自相并伐,方是之时,如韩、晋、秦、赵皆以国自立,被兵终世,然力亦能支之。今反不然,何也?诸君子行且仕矣,有如陪大夫之末议,承朝廷之遗问,其将何以计此?诸君子幸明以示我。
冉子祠十二韵(菏泽县东十八里。) 清 · 翁方纲
五言排律 押支韵 出处:复初斋诗集卷四十三
访古曹南郡,于沂发轫时。
恭闻临野店,秩飨有专祠。
拾级门墙侧,三楹咫尺思。
上公瞻栋宇,南面俨威仪。
道脉承东鲁,遗封记下邳。
子桑虽切问,馯臂漫传疑。
敬本该居简,科仍迈说辞。
𨓹时称合祀,近岁有丰碑(康熙丙午重修碑云:「昔与伯牛子合祀。」)。
支庶趋笾豆,烝尝肃里师。
薛邦风是式,季子配攸宜。
柳色沿村淡,茶香绕舍迟(地名茶堌。)。
人文如启秀,再拜仰延釐。
离合作郡姓名字诗 明 · 黄省曾
四言诗
婵娟王母,谢此下土(离一字)。
因息昆墟,口饮甘露(离大字一大合字成天)。
云我三岛,二龙乘去(离□字)。
长啸碧虚,肃肃闲住(离口字厶口合成台)。
紫芝初芳,瑶草又歇(离方字)。
生者可哀,日景易没。
徒见桃李,若木隔绝(离耂离子合孝)。
古圣贤儒,人久澌灭(离需字)。
扙锌挥旌,金销刃𡙇(离子字需字合孺)。
晞视百年,目光终竭。
以种以植,禾为蝗齧(离目成希离木成直不须合)。
报恩重修钟楼榜 南宋 · 释居简
出处:全宋文卷六八一三、《北涧集》卷八
簨簴不虚,任大扣大鸣之责;檐楹几坠,思既安既固之图。休论卓地无锥,须信擎天有柱。就中独步,更上一层。半江月在前峰,两帻云横绝顶。五凤造楼手,梓人策相道之勋;疏钟到客船,衲子合诗人之辙。
详断张延雍等敕 后唐 · 后唐明宗
出处:全唐文卷一百十
张延雍中官旧居省署。荫子合补斋郎。为优牒稽迟。于本司催促。苛尅纵实。巳该肆赦之恩。引验无闻。自掇两词之诘。致淹折狱。宜示罚金。宜罚一季俸。馀依法寺详断。
请上尊号表 五代 · 冯道
出处:全唐文卷八百五十七
粤以惟帝奉天。惟臣奉主。就阳展礼。一人虔报本之心。揆德宏猷。万国切归尊之愿。载扬明号。思称洪休。瞻旒冕以献言。望昊穹而垂允。臣等顿首。臣闻德所以诞敷四海。名所以驰裕万邦。苟黼藻之颂不传。则就望之容何著。故质文迭用。宾实相符。礼有常尊。臣子合遵于旧典。功无与让。君亲当协于至公。伏惟皇帝陛下清明在躬。纯德受命。宏要道于天下。畅贞风于域中。通达无方。渊源不测。此所谓圣以合道也。外宣百度。上法三光。铜浑昭乾健之规。玉烛朗阳舒之景。无幽不烛。有感皆通。此所谓明以烛远也。至如用姬公之典。以御十伦。敬孔子之祠。以兴四教。观书乙夜。徇铎孟春。远服殊邻。王道无偏而荡荡。亲平叛垒。天网不漏而恢恢。虏帐以是销魂。并土以之胁息。此所谓文以兴教。武以宅功也。又若煦妪万物。昭苏九围。协天载以无声。恢帝猷而有截。涵如东海。固比南山。此所谓仁以阜成。德以顺正者也。皇帝陛下圣广造化。明均照临。同文班黼黻之章。常武蓄雷霆之势。仁兼孝以并率。德与道而相权。总集众方。光扬茂实。臣等不胜大愿。谨上尊号曰圣明文武仁德皇帝。恭惟雍熙之代。开泰之朝。君臣崇相正之规。天地无不交之象。书曰一人有庆。当皇极之盛隆。诗曰万国作孚。在鸿名之远逮。臣等幸逢景运。获事朝廷。表端位而列偫司。各承丰泽。章至尊而舒盛德。敢怠前规。沥恳倾输。望恩俞允。
赠黎申兼呈克修梧州 明 · 陈献章
苍梧夜雨连床,庐阜冬帆独透。
梦中彩笔子须投,海上黄云我当种。
短歌送子子合知,无病呻吟何足讽。
宿樾森楼柬伦右溪白山昆仲 明 · 王渐逵
七言律诗 押尤韵
少壮追随汗漫游,宁将出处问丹丘。
才华子合重归国,衰懒吾堪寄此楼。
载酒不妨连夜醉,有身焉用百年忧。
诗成朗月清风外,付与儿孙次第讴。
朝散大夫直秘阁主管亳州明道宫林公行状 南宋 · 陈宓
出处:全宋文卷六九六六
公讳行知,字子大,姓林氏。世为闻家,史谍相望。公之九世祖居福州之长乐县。祖太中公徙居福清,宣和中以舍选升肯,学行称一时。实生简肃公,简肃登绍兴壬戌进士第,清风直节,赫然为乾道、淳熙名臣,逮事三朝,八历帅守,丰功硕德具载国史,最为孝宗所知,位至兵部侍郎,官三品。公其中子也,生于绍兴十九年。胚胎积庆,幼而重迟,孝弟天得,加以严父是师,及多识前辈名公钜人,问学孜孜,无子弟之好,儒生贫士有所不及。乾道、淳熙,两举礼部不中,一意为古人为己之学。绍熙改元,始以简肃公恩授京秩,监湖州德清县户部犒赏库。一洗宿蠹,能声方轩,未几丁简肃艰,执丧尽礼,倚庐终制。四年反吉,辛公弃疾时帅福唐,以盐局屈公,公力辞不就。五年,时宰以名闻于上,上曰:「此朕旧学林栗之子也」。特差干办湖北营田司公事。江陵细民仰食鱼湖之利,往时府与民争,民益困,后常蠲以予民,更数十年矣。时帅复攘之,公曰:「濒湖细民极不聊生,粒食之时绝少,朝暮所餐不过莲藕、菱芡、鱼虾、蛤蚌而已。近年盗贼稀少,岁歉而不至于饥者,未必非川泽弛禁之效也,今塞其衣食之路,收其生养之具,彼于风涛狎习,一旦失业,不去而为盗者几希」。退又疏十可疑之说以沮之,帅不乐,反书曰十不足疑。帅又使军将代酒官,军士代酒人,以省费,公曰:「是耕不以奴,织不以婢也。非徒无益酒课,抑又有害军政」。帅急于储蓄,遇商贾如刺湿,有以药弭贱物抵重罪者,公为贷其深文,谏其歛怨,除其逻卒搜捕之扰。帅卒从之,民旅驩抃。其究心职业,刚毅不屈如此。官满,白于时宰曰:「湖北义勇,一路十五郡除辰、沅、靖系溪洞免团结外,十二郡为义勇者凡七万六千人,而江陵府则一万五千有奇。董之帅臣,立之将校,县令不得而预,务农阅武之外,徭役不及焉。今则权归诸县,事出总首,教阅之事置之不讲,徒为县司承符,总首报怨而已。加以诛求科扰,贻害一路。今日养兵之费,率数户而后可给一兵,今不费衣廪而有六七万之众,不过农隙阅习一月,小有费耗耳,可不务乎」?又曰:「营田,绍兴三四年间王四厢帅湖北,与置营田庄之在山口镇者六十有二联,比为一屯百兵,八千馀人初年所获已有二十四万之积。以今所入较之,仅及初年十分之一。往年叶丞相以都承旨帅湖北日,罢兵藉而易为民耕,根括营田,得其要领,以被召中辍。傥修叶都承已行之迹,取于豪民,优其客户,简租蠲役,以其课入充义勇阅习之资,顾不伟欤」!又言一路所管五十六县,内七县令佐具员,十六县丞、簿并不置。自馀诸县,自兵火后,官无丞、簿而有监酒税一员,谓宜罢酒官之阙,增置主簿以兼丞,于经费无损,于民事有益。庆元二年,主管南外睦宗院。有旨命宰执、侍从、两省台谏各举所知一二人,兵部尚书刘公德秀以公名应诏。嘉泰改元,上宣谕宰执:「世固有不求闻达之士,卿宜以名闻」。参政何公澹以公文学议论能世其家,而靖退有守,用充其选。公初未之识,谢启云:「有殊张师德之数及门,几类唐子方之不识面」。召赴都堂审察,以三劄上中书,其一曰:「夫金虏女真一小丑耳。当国家全盛之际,所忧者在辽夏,岂知有所谓女真者?羊驱豕突,污蔑中华,逾六纪矣。自古夷狄之盛未有若此者。物无常盛之理,有盛则有衰,金虏前日之盛,固所以为今日之衰也。然自辛巳之后,国家无大兵革亦三十年于此矣。物无终静之理,有静则有动,今日之静所以基异日之动也。虏方削弱,诚不能为吾患,万有一中原豪杰于起其地,或有窃吾位号,籍吾声势而撼吾边圉,吾得安坐而不动乎?此之可忧,始非女真比。孟子曰:『国家闲暇,及是时明其政刑,虽大国必畏之矣』。盖言安平之不足恃,而自治之策不可以闲暇而遂废也。欲望留意戎备,毋以虏之衰弱而隳吾自治之规模」。其二曰:「今世士大夫相习为欺,安然行之而不以为愧者,无若荐举之晓然易见也。祖宗之时,留意人才,忧国之臣,如范忠宣在熙宁间则乞诏内外达官各举所知,司马文正公在元祐日则乞诏侍从以上各举十科。其他因事举官,时时有之。比其上闻,悉关台省,一有缪举,众议籍然,镌秩免官,不以贵废,是以职业脩,人才出。欲望庙堂特赐敷奏,骏发德音,戒厉荐举之官,尚或缪举为欺,则当坐以罔上违制之罪」。其三曰:「乞令保正当役,无拘管民户,愿募家人充代者听,一切免追正身。保长催科,其逃亡户绝申官根刷,勿令代纳」。皆急务也。得旨与二令差遣。二年三月,除太社令。三年三月,转对,论泉舶香纲之弊,与诸州流刑之滥。其年郊禋先庙,于丽正门习肆赦仪,而台纲久弛,从者拥阏,朝士冠帻堕失,都城转以为笑。公贻书台谏,谓:「集百官班名曰习仪,而使此曹得以乱之。将来郊祀礼毕,赴端试殿称贺,又赴丽正门外立班,肆赦百官,皆合乘骑,更夜昏黑,人马壅并,性命有不可保也。乞行约束,多置燎烛,建植梐极如宫殿之禁,以绝喧鬨」。又上宰相书曰:「窃见车驾斋宿青城,百官诸军奉职扈从,都人士女倾城出观,最是火盗关系利害。乞行下所属,严切堤备,不管疏虞,百官吏人并合守局。寻常救火,不过以急遣军兵等并力前去地头救援为上策。岂知军兵一出,填塞街巷,束手坐视,弊端实多。夫火之始燃,扑灭及时,特数夫之力耳。失不蚤治,其势方张,炎炎不绝,必用馀除撤屋宇,乃能断绝火路,舍此更无长策。然军兵于大家巨室,则议价于朝廷,有司则望喝赐。公谓宜先与分定四隅,差拨官吏军兵,又厢界各分地方,稍有警急,责在本地分。时即措置救扑除灭,与免罪外,厚加犒赏,馀处军兵不许妄动,各行提备」。皆曲突徙薪之先见也。四月,除将作监簿。四年八月,进丞大理寺。有伪造楮币者,连系百馀人,公尽心详谳。有孙其姓者,以与邻人同姓名,为吏所捕,箠掠百端,狱将具,公视其人无惧容,问之无惧词,公曰:「此必非其罪也」。密使人访真囚,得之,一寺大惊,服公之明而仁也。都城灾,圣天子震惧,诏百官条陈阙失,公上疏,其略曰:「《汉志》有之,火,南方扬光辉为明者也。王曰向明而治,故尧舜举群贤而命之相,远四倿而放诸野。贤佞分别,官人有序,帅由旧章,敬重功勋,则火得其性。若乃信道不笃,或耀虚伪谗夫,昌邪胜正,则火失其性。祖宗成宪不可轻变,今以一人之言从而改更者有之矣。铨曹之定法不可踰越也,今以一人之过从而破坏者有之矣。贪墨败官之人不可复用也,今敢于自陈,为之改正矣。大官美职,不可轻授也,今寅缘驰骛,可以谒致而力取矣。横恩滥赏不可以妄予也,今志于必得,几于执左券以取偿矣」。皆切直之论也。十月,以亲老力丐外补,差知漳州。开禧三年六月到郡,滨海诸县不免鬻盐以裨岁计,公曰:「谚所谓担水卖河,徒扰而已」。立罢之,以从民便。届三月,令行禁止。民方得喜贤侯,天夺其母,民哭送软车追百十里,如丧其亲戚然。公既归,民相与上其治状于诸台。嘉定三年,服阕,朝廷谓漳人之爱公也,复差知漳州,陛辞上疏曰:「臣闻圣人之于天下,必能使天下之人争趋于名而后天下可为也。人如争趋于名,则皆有自重之心,凡寡廉鲜耻之事且不肯为,况敢干名而犯分乎。隆古盛时,虽乡党之匹夫、闾阎之贱隶,皆知自好。士宁饥饿不能出户门,而不敢丧名,宁厄穷老死以终其身,而不敢败名。教化兴行,风俗粹美,岂无自而然也?比岁以来,权臣当国,恶闻正直之语,养成谀佞之风,是以膺重任者甘于负国,居方面者忍于从逆。廉耻斲丧,礼仪消亡。天启渊衷,诛锄元恶,嘉兴海内,一洗而新之,四年于兹矣。然观近日风俗,犹似未能丕变,凡已仕者与未仕者,率无意于声名,往往以锥刀动其心,赀产蛊其志。金可攫,市人有不暇顾;食可夺,兄臂亦从而紾。绅谋身之计重于谋国,学校图利之念甚于图名,讵可不求其故哉?人亦孰无利欲之心也,圣人为能移天下趋利之心而使之趋于名。趋于利则背公而营私,趋于名则轻利而重义。二者治忽之所由分,其端甚微,而其究有不可胜言者矣,然非空言巧说可得转移之也。操名教以范俗,然后天下知德义之可尊;崇名节以厉世,然后天下知好恶之所在;谨名器以立极,然后天下知爵禄之可贵;定名分以办物,然后下不得以偪上;核名实以计治,然后伪不得以乱真。若乃圣贤之学废而理义不明,忠直之气沮而是非不察,仕进之涂穷而能否无别,侈靡之习滋而贵贱亡等,以此而望治安,犹抱薪以救焚,扬汤而止沸也,岂可得哉」!皆救时病之药石也。晋为司农丞。两浙馈餫滞留,蠹弊百出,公转对上疏曰:「臣闻孟子曰:『无政事,则财用不足』。臣究闻纲运之弊,敢昧死陈之。在法,诸军州受纳苗米并起当年十月,福建尽次年正月,江浙、湖广尽次年二月十五日,每月具元额已纳、见欠名数次申户部。立法之意,盖以人户十月以前割穫,二月以后就耕,于农隙收歛之时隈以输纳,则不劳而事集。若二三月以往皆农务方兴之际,四五月以后又青黄未接之交,官于此时赈粜、赈济以赠给之,犹有艰食之虑,岂宜此时重扰之乎?今也受纳之月,官吏懈弛不加之意,或故阻抑以逞己私,洎至农事之兴,青黄未接,百般追扰。良可嗟叹,无补公家,徒资囊橐,此可谓之政事乎?诸州军起发纲运,合于春水泛涨之时,衔尾而下,盖受纳者限既毕,装发上供,及时离岸,则有条而不紊乱。若至六七八月,河流浅涩,暴风间作,纲运以之留滞,兵梢因而侵盗,势所必至,亦难关防。今也受纳之时恬不为意,装发之际束手无策,乃于六七八月旋行措置,零碎起解,文移旁午,上下相蒙。此可谓之政事乎?两浙纲运,地里既近,不该赏格,见任官避免,不肯坐押,州县零碎起解,第令斗子船人认数,率是结顾有过犯无籍船户,沿途盗粜,靡所不至。部押纲官有势力者既已避免所差指使,及簿尉之无援者,装纲之后勒遣交卸,或先押一纲未交,复以后纲并委卸纳,从初不曾干预,何缘可以关防?欠折纷然,弊侥百出,此可谓之政事乎」?公可谓究心于职业者也。是时朝廷患楮币不行,以新易旧,公被选将命,循行江浙七州。始至,嘉禾守臣未测公意,公移文不报,公取黄榜望阙拜而揭宣诏亭,郡人环观,乃招官吏谕所以来之意,曰:「朝廷本欲便民,非扰民也」。诏郡寮之贤者,得户曹赵希𡓭以委之旁郡,皆遣人闯伺。公区处有方,不为威福,民间帖然,所至皆不动声色而事举。四旬讫事,尽谢馈遗,人以为得王人体。是行因以求官吏贤否,得无锡公郑之悌等十人焉,密荐于朝。七月丐外,补差知永州,道改提举湖南常平茶盐。入境,有溪峒镇将于再睿等诉县官差峒丁头首充保正者。峒丁买省地薄产,县官勒充保正,追呼累年,官兵会合擒捕,抵敌不出。公谓猺人既系世袭,不应差役,岂宜勒充省民保正,遂出官钱买回省地,按罢邑宰以安峒民。新化峒民有奉宗政者,恃强犯法,累年拒追。公移文许以自新,既至供述,颇类知书,公送石鼓书院,且授一经以消其暴戾之气,继而校官以为颇悔前非,悉还虏掠,公乃善遗归峒。及公移节长沙,奉氏父子儒服拜送道傍,感泣而去。七年正月,差提点湖南刑狱,永州鞫易氏杀赵氏姑狱成,将坐以极刑,公遣干官审问,参考案牍,乃大不然。道姑者,赵监狱之女;易氏者,监狱之妻也。道姑久病死,易氏索将宠娇恣僦屋,主人以私隙恶之,妄讼易氏实杀道姑,验视无致死之由,狱吏文致易氏减道姑之食以致饿死,比放屏去人服用饮食,以故杀伤人者以斗杀伤论法闻奏,不聚问不读示。公于是疏可疑者十、大不可者四以闻示朝,差官别鞫,尽非本情。官吏避失入之罪,百计沮挠。公寻改持漕节,移狱漕台,诘责守倅,抗疏自劾,继而宽恩贷命,易氏只从编置得不死,实公平反之力。六月差转运判官。江右峒寇邓哑九啸聚披猖,湖广接壤为之骚动。茶陵、桂阳义兵越境赴敌,公虑其擅兴生事,已戒之矣。或报游骑往来本境,枢师安公丙既遣戎堤备,复发飞虎军五百人越境夹攻,公谓寇在邻境,既有防兵,未宜轻信以起事衅,安公卒从公言。寇果不入境,民情帖然。湖南官楮尚未流通,朝廷以公尝究其本末,且奉使谕旨于江浙矣,于是以一道秤提之寄委公,公不迫不弛,因其风俗而行,且曰:「爱民体国自是一事,今世士大夫歧而二之。体国当不失爱民,民不之爱,何以为邦本计」?郡民欺骗者多矣,取赏物钱不满百,合而为千,用中半取赎,主家稍加诘难,即与大讼。公戒自今质库以见钱典当者以见钱取赎,以会子典当者以会子取赎,以钱会中半典当者以钱会中半取赎。令下,民皆欢然。时与帅司榜示不同,有以两司意向牴晤白于朝者,劄下两司协议,使号令归一。乃□行至星沙,大帅卫公泾以公施行为当,衔回申朝省。全州有客官为邸主不礼,欲陷之罪以释私忿,遂纯用会以偿僦金,邸主不从,乃讼之官。州司估籍其家以违制论,欲从徒刑,公揽郡牍,抚案叹曰:「新会所以便民,朝廷之意,岂若尔耶」!亟奏于上,以为细民赁居,非交关之地,陷之重辟,恐远方疑畏,骗挟肆行。朝旨从其请,给还家私而免其罪。衡山丞挟新令以扰民,则按之。绥宁宰出文榜以骇众,则罢之。诸邑或妄行追扰,或计产敷财,公力加禁戢,黥倚法为奸之吏,断敢骗告奸之民,又遍劄诸郡司县,讲求便民之策,孜孜不怠。又措置卓铺有方,新会之颁,湘民按堵无意外之恐者,皆公之赐。初楮币之议兴,监司郡县唯知以苛刻为能,流籍之罪日报,议者多归罪民旅之慢令,未有敢明目张胆为庙堂言其本原之失在上而不在下也,公上书深言其失在于不信,谓:「吾夫子尝告子贡以兵可去,食可去,信不可去。楮券尺寸之纸,所费才六七文,而以之为千金,人恃以为用者,非恃尺寸之纸也,恃朝廷命令以为信耳。阜陵之始造会子也,出内府钱三百万,开会子务六,所书之币则曰『就某处兑换,收工墨直二十文』,此信足以行其权,名足以副其实也。今无务之可开,无钱之可兑,亦无籍之可销,犹之可也。知出而不知收,多其始而不顾其后,乃至上供,则诸司之索于州郡曰以钱若银,无以楮为也。郡索之县,县索之民,亦曰以钱若银,无以楮为也。用于下而不行于上,散于民而不歛于官,吾之信能不致疑,而吾之权不既穷矣乎!曩岁指挥,自今年正月并作七十七文行用,未几而改之矣。夫人必自信而复人信之,必自重而后人重之,朝令夕改,无感乎人之见疑,而楮券之不能行也。继自今议论未定,勿使闻于外,广询博议,议定而行」。又上庙堂书:「民至愚而神,不可以虚辞令也,国于天地有与立焉,其惟信乎!窃怪夫今楮券之行,人不能必信,而皆有疑心焉。疑者何?一则曰十三界会子合至癸酉三月收换,今乃不待期至而遽易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曩岁固尝作七百七十文行使矣,未几而听从民便,今虽一新观听,宁保其往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民间行用,例有两界,若遇换易,常存其一,同时并换,是致纷纷。今十四界、十五界并云己卯岁换易,彼时又恐如今日之纷纷也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每界会子,三年一换,否则旋展,今以己卯八年之久,而券纸轻薄于旧,曾未数月,渐已漫减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旧会尚多,新券无几旋行印造,墨犹未乾,三月之限亦既不远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官券以一而易一,民券则以二而易一,损上益下,似不如此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券犹楮耳,换易已艰,收兑见钱何由可得,能无疑于此乎。一则曰盐钞之法,屡改度牒之价,辄变伪造之券夺真,官吏之欺滋甚,能无疑于此乎。纷纷之说始,未知其所终也。伏维庙堂深思熟计,审其事而亟图之,守之以坚,持之以久,毋使复失信于天下,宗社幸甚」。正其根本,救其流末,故奉使将指所至,民便安之。八年七月,召除度支郎中,控免。九月,除直秘阁、知广州、广南东路经略安抚。公复娄伸归田之请,上恩弗俞。行至临漳,归兴益动,悉□遣吏卒,即途中上疏丐祠,募夫荷轿以归。上不能独,差主管冲佑观,仍力辞寓中秘恩,□上不得已辞之。十二年三月,除职予祠。十四年四月,差主管亳州明道宫。公天性刚正慈仁,温恭孝友。其学以识实为本,自羁贯成童以至强仕之年,无非居严父师之侧,为儒生举子业,名未登于仕版。博学多闻,谨身厉行,于古今之变、事物之理,靡不穷格而周知。其禀也厚,其积也深,其习也熟,其郁也久,故一出从宦,声实交畅,有非初筮浅学者所可企望。王公贵人闻其议论,多所荐拔。事上官,遇事敢言,必极于是而后已。立朝凡所见议,皆知几救弊,确然不可易之论。持身廉介,盖得亲传。初为湖北干官,俸外以例得者,市牛百馀以供营田之用。将漕湖南也,节用为富,别储铜镪十万缗以备缓急。先是,简肃公帅湖南四年,民怀其惠,公不数年继之,遍历诸台者亦三年,摄帅三月,民喜如见父母。简肃惠政悉举行之,父子相继,甓南北之衢六百里,民旅便之。至于创青草之馆,梁柿江之渡,不独在湖南时为然,乡居亦为龙首石桥以济涉。所居郡城之东山粗有泉石,公日读书其间,觞咏自娱,不知世间复有可慕之事、可玩之物也。家居,非岁朔不谒台府,时官非有旧不见,口未尝及私事。乡闾利病,则公言之。其著述有《史评通鉴纲条》、奏议、文集藏于家。公娶郑氏,西塘先生介公侠之曾孙女,先公十七年卒,封宜人。男二人,长致诚,迪功郎,新赣州赣县东尉;次致广,迪功郎,监潭州永丰仓。女三人:长适承直郎、镇南军节度推官洪搏,再适宣教郎、大理评事任永年,少卿先生文荐之孙;次适通直郎、新知汀州长汀县黄普,檗山庄定公祖舜之孙;次适从政郎、监行在户部赡军犒赏东酒库郑扬祖,端明简节公丙之孙。孙二人。某于公为中表兄弟,辱公知为深。去岁之冬,尝往拜焉,见其容貌益强,退而喜曰:「公其寿考未艾也」。今年五月十三日,忽闻不疾而逝,为之惊恸。公年四十始仕,垂三十年,积阶至朝散大夫、直秘阁。居家燕适者又六年。平生靖退,晚年不失显荣,世之年少疾趋者顾不能及。年开八帙,死于牖下,五福具备,一疵莫指,公乎其又奚憾!其子致诚、致广以书来曰:「将以九月二十五日葬于福清县拱辰山之原,其为我述先人之行,以求铭于当世名公」。某不得辞(《复斋集》卷二三。)。
此句疑有脱文。
请定宣召太子仪注表 唐 · 崔神庆
出处:全唐文卷二百三十四
臣伏思五品以上所以带龟者。比为别敕徵召。恐有诈妄。内出龟合。然后应命。况太子元良国本。万方所赡。古来徵召。皆用玉契。此诚重慎之极。防萌之虑。臣昨见缘突厥使见。太子合入朝参。直有文符下宫。曾不降敕处分。太子当时又报臣云。昨日至晚侍奉。不见圣人谕及遣来。今者直准台符入朝。事得安否。臣又思周礼仪注。例皆奏闻。台符所下。必将非妄。臣又自到朝堂。审知是实。所以太子遽往。当今人禀淳化。内外同心。然古人虑事于未萌之前。所以长无悔吝之咎。况太子至重。不可不深为诫慎。以臣愚见。太子既与陛下异宫。伏望召太子先报来日。非朔望朝参。应须宣唤。伏望降墨敕及玉契。以符重慎之道。
郭稹为嫁母服丧议 北宋 · 冯元
出处:全宋文卷三○六、《宋史》卷一二五《礼志》二八、《续资治通鉴长编》卷一一七、《续通典》卷八○
《仪礼》、《礼记正义》,古之正礼;《开宝通礼》、《五服年月敕》,国朝见行典制。为父后者,为出母无服。惟《通礼义纂》引唐天宝六年制:「出母、嫁母并终服三年」。又引刘智《释议》:「虽为父后,犹为出母、嫁母齐衰,卒哭乃除」。盖天宝之制,言诸子为出母、嫁母,故云「并终服三年」;刘智言为父后者为出母、嫁母,故云「犹为齐衰,卒哭乃除」,各有所谓,固无疑也。况《天圣五服年月敕》:「父卒母嫁及出妻之子,为母降杖期」。则天宝之制已不可行。又但言母出及嫁,为父后者虽不服,亦申心丧,即不言解官。若专用礼经,则是全无服式;若俯同诸子杖期,又于条制相戾。请凡子为父后,无人可奉祭祀者,依《通礼义纂》、刘智《释议》,服齐衰,卒哭乃除,踰月乃祭,仍申心丧,则与《仪礼》、《礼记正义》、《通典》、《通礼》、《五服年月敕》「为父后,为出母、嫁母无服」之言不远。如诸子非为父后者,为出母、嫁母,依《五服年月敕》,降服齐衰杖期,亦解官申心丧,则与《通礼》、《五服制度》言「虽周除,仍心丧三年」,及《刑统》言「出妻之子合降其服,皆二十五月内为心丧」,其义一也。郭稹应得子为父后之条,缘其解官行服已过期年,难于追改,后当依此施行。
汉州通判杨君令圭墓志铭(绍定六年十二月) 南宋 · 魏了翁
出处:全宋文卷七一二六、《鹤山先生大全文集》卷八四
杨君讳令圭,字如斯,世为遂宁人。大父恭惠公辅兄弟五人,咸以文学行谊闻于时,人号五杨。其后恭惠与刘文节公光祖历事三宗,出入中外,切劘献纳,媲德齐名,天下称曰「杨刘」。韩侂胄伏辜,凡前日与侂胄论者以次召用,恭惠除兵部尚书,道拜江东路安抚使、建康留守,以疾薨于位。先是,恭惠冢嗣有翔早世,以君为后,万里护丧西还,葬祭如礼。服除,以恭惠致仕恩补承务郎,监成都府粮料院。再调潼川府中江县丞,佥书昌州判官厅公事,知涪城县事。初,文节公尝为学记,韩氏之党以伪学诬善类,摘记中语为罪,刘迁房陵,县宰承迎仆碑,凡三十年无过而问者。君至,命封植之。郁攸煽灾,民多露处,君计户口而赒给其赀,民用奠居。台府廉知治状,就辟通判府事。恭惠遗爱在人,闻君之来,相率趋令。通判汉州,西边有警,总领财赋所以文、龙移屯军乏粮,下州发粟石五千饷军,君虑以辇运病民,力争之,使者不能夺,仅输千石至彰明,卒免科调之扰,众服其守职不屈。未几,忽得疾不起,实绍定六年二月乙未也,年四十有三,积官止朝奉郎。曾大父依,故任左朝散郎,累赠特进。大父恭惠公,官至端明殿学士。父赠宣教郎。予生也后,何敢班于杨、刘,然庆元以后守谊尽分,唾弃权门,讫于权臣之诛,首被收召,则与二公出处盖有甚相似者,故知君涖事行己能世厥家,而于文节公之流风馀烈必欲兴起而懋明之。其心事荦荦,与世俗不同,惜也死不待年而未究其施设也。娶成都杜氏,故知威州益之女,与了翁之妻兄弟也。继室以普慈杜氏,故兵部侍郎孝严之女。子合祖,早夭,本生母邓氏太安人命袭祖为后,授以恭惠馀泽。遗腹子曰昌祖,九月丁未生。四女子,长适将仕郎姚季子,馀尚幼。袭祖卜今年十二月甲申葬君于长江县马睹乡坤山之原,君之弟通判简州事令式与袭祖以状来请铭,谊不得辞,铭曰:
昭昭匪天,厚其质而夭其年,丰其行而啬其传。虽然,李当户生陵以绍广,郑益恩生同以继玄。死者有知,其无恨于重泉。
雪中戏元德元龄二弟二首 其一 南宋 · 裘万顷
七言绝句 押支韵
在昔梅花犹有赋,如今冰柱亦无诗。
吾衰不作池塘梦,春草生时子合知。
仪郑堂记 宋 · 邓肃
出处:全宋文卷四○一七
延陵吴方庆踵栟榈邓肃之门以告曰:「余先君刑曹与夫子先庭为短檠之旧,少年同荐于乡,晚得官九品,复同等。余于夫子顷在庠序为莫逆之交,今以姻属,弈棋赋诗,无顷刻相舍。予之贫又与夫子等,夫子其知我也深且旧矣。余先君子顷视死生之变,不入其舍,尝穴土为坟,曰吾死即埋此。今既不幸捐馆舍,室家所有,粗给襄事,作堂墓侧,以致岁时之思。卷曲散才,仅除风雨;丹雘之饰,皆屏弃弗用,从治命也。或过曰:嘻,陋矣哉!或曰:嘻,其亦俭于其亲哉!夫子视我果贫乎?果俭于其亲乎?先君子果安于此耶,其亦弗安耶」?肃对曰:「余虽未获拜刑曹君于堂下,然尝闻吾先君子云:『《语》曰礼与其奢也宁俭,丧与其易也宁戚。今人不务为孔子之所为,而送终之礼且欲过之,殊不知孔子之道卒不可过也。以奢易俭,以易易戚,是终与孔子背驰矣。学孔子之道而与之背驰,岂知学者?小子其志之』!今以先君子之言以卜其友之志,当无二道也。然则刑曹君其安于此也审矣。君之戚,君之俭,当无愧于前辈矣。夫不俭于戚而俭于营奉之末,又其力无以为奢焉,以克成先君子之志,其过于流俗也亦远矣。昔杜预过邢山,见有冢焉,问耕父,云郑大夫祭仲,或云子产之墓也,遂率从者祭而观之。其隧道不至其前,示无所藏;所用之石不取美者,而取诸洧水,示不劳工巧,而石不可用于世也。预将相土而为容棺之室,仪制取法于郑大夫,欲以俭自全耳。杜预之贤,民至于今称之弗释也;刑曹君之志,其杜预乎!君当成之可也」。吴子于是戄然而起,曰:「余尝名其堂曰仪郑堂,其言偶与吴子合,岂吴子之贫然后知余之贫乎?抑家世学问初无殊论乎?夫子其为我记其语可也」。余曰:「唯唯」。虽然,晋室未振,吴氏方强,当时群臣缩首以顾妻孥,无一人为其主辟之。惟预与张华等潜知主意,赫然振师,干戈南挥,卵破草折,坐令勋业与日月争辉。余尝谓预其营葬虽以郑为则,其左右晋室则以周、召为则也。先刑曹尝则其下葬矣,其所以则周、召者,实付后人。吴子才学卓卓,为一时望,律身持志坚于金石,又掇科名,以居仕版,时适今日,真有为也,当有大于晋室者,夫子其勉之!异日当为子大书勋业,立为二碑,以修邢山洧水故事,盖不特作是记而已矣。夫子其勉之(《栟榈集》卷一六。又见嘉庆《南平县志》卷二四。)!
吴子:疑当作「夫子」。下句同。
庚午春观新进士锡宴琼林苑因书所见 北宋 · 宋庠
五言排律 押先韵 创作地点:河南省开封市
秘苑仪星地,群英得隽年。
飞緌鲸浦右,供帐斗城偏。
表道槐阴直,凌氛柞影圆。
丛楹开玉宇,华组会琼筵。
湛湛融君渥,渠渠奖士贤。
银珰尊右席(自注:中贵人主宴。),绿帻佐双笾(自注:太官先置。)。
饰喜优坊伎,均恩醵礼钱(自注:诸君子合钱以劳供帐优伶之费。)。
沼浮渑酒渌,坻聚舜庖膻。
场迥歌声合,风回舞节妍。
柳疑添绀幄,鹦解啄鸣弦。
臣藿心倾日,需云象在天。
绨囊赍睿什(自注:中席,使者以御诗驰赐。),钿轴照儒篇(自注:复镂印《大学》《儒行》二篇以赐。)。
宝思垂霓烂,欢声抃岳传。
珍台纷蹇产,翠气浩宛延(自注:此以下并述苑中池上景物之盛。)。
池讶阳乌浴,桥疑汉鹊填。
千夫拔河索,三令夺标船。
帐殿沧波匝,钩梯复道连。
瑶甍轩凤羽,云岛压鳌颠。
牺觡驯灵囿,天麰蔽大田。
江头拔兰紫,林下摘樱鲜。
玉藻初盈沼,神芝欲冒廛。
阳沟连禹洫,阴石骇秦鞭。
冰静恩鱼出,园空瑞鹄旋。
缭垣包井落,别渚上风烟。
金埒争镳地,珠翳射雉阡。
去辎雷远陌,归袂藻平川。
乍集储胥外,还经馺娑前。
子云嗟寂寞,无思状甘泉。
送周伯寿赴省二首(椿,其婿为丁未廷魁) 其一 南宋 · 项安世
五言律诗 押支韵
子合居官久,今方得隽迟。
我侬非不早,老去亦何为。
冰玉相辉处,科名未是奇。
草茅千万虑,一一要扶持。